第114集:老将欣慰-《雷霆扫黑:光云守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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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的目光转向李建平,语气诚恳:“当然,我们也不否认,在工作推进过程中,可能存在个别工作人员对政策理解不到位、执行不精准的情况。对此,我们建立了常态化的企业走访机制,每月安排专人上门听取企业诉求,及时发现和纠正问题。截至目前,尚未发现一起因执法不当影响企业正常经营的案例。”

    “第三,关于程序正义。”林雪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,像两把出鞘的利剑,直刺核心,“这是我们工作的生命线,也是我们始终坚守的底线。凌源所有涉黑涉恶案件,批捕率100%,起诉率100%,有罪判决率100%。更重要的是,零无罪判决、零证据非法排除、零程序违法上诉。这个数据,已经通过了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专项评查,评查报告明确指出,凌源的涉黑案件办理‘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实充分、程序合法规范’。”

    她停顿了一下,忽然转过身,目光投向礼堂侧面的窗户:“但我觉得,这些问题最有资格回答的,不是冰冷的数据,而是活生生的人。是那些曾经深受黑恶势力迫害的群众,是那些在安全环境中安心经营的企业主,是那些在阳光下正常生活的普通人。他们的感受,才是最真实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礼堂西侧的侧门被缓缓推开。在两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,十二个普通百姓鱼贯而入。他们有老有少,穿着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衣服——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有的穿着磨破鞋底的旧皮鞋,有的穿着打了补丁的牛仔裤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局促,双手要么紧紧攥着衣角,要么放在身侧微微发抖,站在宽敞华丽的礼堂里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“他们是自愿来的。”林雪看着这些百姓,眼神中满是敬意,“听说省里在召开这个关于社会治理的研讨会,今天早上,他们自发聚集在了会展中心的院子里。我们征求了会议主办方的同意,邀请他们派代表进来,和各位领导、各位同仁分享一下他们的真实感受。”

    一个驼背的老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。工作人员想要上前搀扶,他摆了摆手,拒绝了帮助,自己一步一步地朝着发言席走去。他太老了,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,像一座佝偻的小山,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,裤腿因为走路的动作微微晃动,露出脚踝处干瘪的皮肤。但当他慢慢抬起头时,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,却异常清亮,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我叫郑福贵,八十二岁,在凌源卖了一辈子豆腐。”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却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赵天霸的人,从二十年前就开始收我的保护费。一开始是每天五块,后来涨到十块、二十块,最后涨到一天五十块。我一个卖豆腐的,一天也就挣一百多块,大半都要交给他们。不给,他们就砸我的摊子,掀我的豆腐板,还打我。我儿子气不过,跟他们理论了几句,被他们打断了三根肋骨,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,他抬手擦了擦眼角,继续说道:“那些年,我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,天不亮就出门,天黑透了才敢回家,就怕遇到他们。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,直到雷局长、林书记他们来了,把赵天霸这帮坏人抓了起来。现在,我能推着我的豆腐车,在凌源的任何一条街上卖豆腐,再也没有人敢收我的保护费,再也没有人敢砸我的摊子。”

   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东西,小心翼翼地展开——是一张皱巴巴的营业执照,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,但鲜红的公章依旧清晰。“这是我上个月刚办的,正规的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。政府知道我年纪大,还给我免了三年的税费。我现在每天能挣两百多块,自己花不完,还能给重孙子买零食。”

    老人环视了一圈会场,目光最后落在李建平身上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朴素的质问:“这位领导,您刚才说的‘成本’,我一个老头子不懂。但我懂一个理:以前我每天挣的钱,三成要交给流氓;现在我挣的钱,全是我自己的。以前我不敢抬头看人,现在我能挺直腰杆做生意。您说这样的扫黑除恶值不值?这样的‘成本’花得该不该?”

    老人说完,慢慢转过身,一步一步地走回人群中。整个礼堂鸦雀无声,只能听见他蹒跚的脚步声。几秒钟后,雷鸣般的掌声突然爆发出来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、都要持久。几位代表甚至红了眼眶,悄悄抹了抹眼角。

    接着,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。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,袖口磨得发亮,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。“我叫王秀兰,是城东菜市场的摊贩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发抖,却很清晰,“赵天霸的侄子在菜市场当‘管理员’,每个摊位每月要交一千块‘管理费’,不交就把你的摊子扔出去。我丈夫得了重病,家里全靠我这个摊子糊口,实在交不起。他们就把我的菜都扔在地上,用脚踩烂,还把我推倒在地,踢了我好几脚。”

    她抬手撩起裤腿,露出膝盖上一道长长的疤痕:“这就是当时留下的。扫黑除恶后,那个‘管理员’被抓了,菜市场重新选了负责人,再也没有人敢乱收费了。我现在每个月能多挣两千多块,足够给我丈夫买药了。我今天来,就是想告诉大家,没有扫黑除恶,就没有我们这些小摊贩的活路。”

   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、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、一个拄着拐杖的残疾人、一个曾经的受害者家属……十二位代表,每个人只讲两三分钟,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复杂的逻辑,只有最朴素、最真实的生活片段。他们讲自己如何被黑恶势力欺压,如何在扫黑除恶后重获新生,讲自己现在能安心睡觉、能放心做生意、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幸福。

    当第十二位代表——那个曾经被赵天霸逼着下跪舔鞋的修鞋匠老陈,红着眼眶说“我修了三十年鞋,以前见了赵天霸的人就像见了阎王,得绕道走。现在,我在街边摆摊,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,我能挺直腰杆做人了”时,礼堂里的掌声再次爆发,不少人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。

    李建平坐在座位上,始终面无表情,嘴角甚至还维持着一丝淡淡的微笑。但他手里的笔,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后颈的红色也蔓延得更广了些。

    父亲的电话与高层的棋局

    中午休会时,林雪回到主办方安排的休息室。休息室不大,布置简洁,一张沙发,一张茶几,窗外是会展中心的花园。连续几个小时的汇报和交锋,让她感到有些疲惫,她靠在沙发上,轻轻揉了揉眉心,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手机响了,屏幕上显示着“父亲”两个字。林雪心中一暖,按下了接听键。

    “小雪,我在看直播。”老司令员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沉稳而有力,“讲得好,非常好。数据扎实,故事感人,尤其是最后让老百姓自己站出来说话,这招高明。事实胜于雄辩,人心才是最有力的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爸,您也在关注这个会?”林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放松,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当然关注。”父亲的语气里满是骄傲,“你的每一步工作,我都在看着。李建平的那三个问题,我也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提到李建平,林雪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:“爸,他的问题很尖锐,明显是有备而来。我怀疑,他背后有人支持,想要刻意抹黑我们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听出来了。”父亲的声音沉了下来,“小雪,你要明白,他问这些问题,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,而是在试图定调子。他想把讨论框在‘成本’‘副作用’‘程序瑕疵’这些技术细节里,让大家忽略你们最核心的成绩——铲除了一个危害凌源百姓二十多年的犯罪集团,还了当地一片朗朗乾坤。这是一种很隐蔽的舆论引导,试图让扫黑除恶从一场正义的斗争,变成一个可以被质疑、可以被争论的‘技术问题’。”

    林雪的心里一凛,父亲的话点醒了她。她之前只想着如何用数据和事实回应问题,却没意识到李建平的根本目的是转移焦点。“那该怎么办?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有其他动作。”

    “你已经做对了最关键的一步。”父亲的声音缓和下来,带着一丝欣慰,“用人心破技术,用真实的生活体验回应抽象的理论质疑。老百姓的声音,比任何华丽的辩护都有力量。不过,光这样还不够。李建平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发难,背后肯定有支持他的势力。我已经打听了一下,他最近半年,至少三次去北京参加某个所谓的‘法治建设研讨会’。这个研讨会的组织者,是几个在法学界有名的‘法治理想主义者’——当然,这是好听的叫法,实际上,他们背后接受了不少境外资金,长期鼓吹‘司法独立’‘弱化政府权力’,对我们的扫黑除恶、基层治理工作一直持批判态度。”

    林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:“您的意思是,李建平可能和这些人有勾结?甚至……和境外势力有关联?”

    “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父亲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,“扫黑除恶不仅打掉了黑恶势力,也触动了很多人的既得利益,包括一些隐藏在体制内的‘保护伞’、灰色利益链条的受益者。他们害怕凌源模式被推广,害怕这种‘零容忍’的治理方式会断了他们的财路,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抹黑、阻挠。李建平,很可能就是他们推到前台的代言人。”

    林雪沉默了,一股巨大的压力涌上心头。她知道,这场斗争远没有结束,反而进入了更复杂、更隐蔽的阶段。“爸,我有点累。有时候会想,我们只是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,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阻力?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疲惫和委屈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父亲温和而坚定的声音:“小雪,累了就歇会儿,但歇完了,还得站起来。因为你身后不止有凌源的老百姓,还有那些为扫黑除恶牺牲的干警,有雷杰这样和你并肩作战的同志,还有无数期待正义、渴望安宁的普通人。你们开了一条路,一条守护正义、净化风气的路,就得有人把这条路守住、拓宽,让更多地方的老百姓能走上这条路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爸。”林雪深吸一口气,疲惫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,“我不会退缩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,这才是我的女儿。”父亲的语气里满是欣慰,“晚上我给你发个电话号码。是我一个老战友,姓徐,现在在中央政法委研究室工作,负责基层治理现代化的课题。他最近正在收集典型案例,你们凌源的经验很有代表性。你可以联系他,把凌源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,把材料整理一份给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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